刘浩接完电话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  陈默是什么出身他调查过,没听说家有什么亲戚是公检法机关的啊。

  他为什么认定陈默一定倒卖了收音机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陈默出身草根。

  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身价不菲。

  后世不是有那句话么,赚钱的门道都写在了刑法里。

  刚刚市局的领导语气很强硬,询问刘浩是否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陈默倒卖收音机。

  得知目前没有确实的证据,甚至很可能冤枉人家后,直接命令他们立马放人。

  刘浩看了看旁边一面莫名的傻徒弟,叹了口气道:“去把陈默放了吧。”

  马鹏飞一听,眼睛一亮,他对陈默还是很有好感的。

  要不是他了解他师傅,他甚至觉得是他师傅在故意刁难人。

  “好嘞!我马上就去,师傅。”马鹏飞迅速地消失在了刘浩眼前。

  陈默走出派出所的时候,正看见温亦雪等在外面。

  看到陈默出来,温亦雪快步迎上前,一把将他拥入怀中。

  “没在里面吃亏吧?”

  她的声音软糯,透着浓浓的担忧。

  “我才进去几个小时呀,能吃什么亏。”陈默失笑,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  此刻他只觉得心底暖意升腾。

  前世也曾因各种事进过几次局子,但每次出来,迎接他的无非是些利益相关的“同事”。

  现在他也是有家人担忧的人了。

  陈默出来的第一件事儿,就是带着温亦雪把那十来台“坏”收音机在搬回去。

  他现在可是理直气壮,那都是他的钱啊,一台60,十台600呢。

  而就在此刻,赵明远暴跳如雷地砸了自己手中的电话筒。

  “废物!都是废物!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!”

  赵明远喘着粗气,气急败坏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。

  为什么呢,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,这小子顶风作案。竟然屁事儿都没有?

  妈的那群废物也是,这么点事儿办的都是漏洞,还是离他太远了。

  郑文康一倒,他的手就伸不到那个小县城了。

  今年平反的案件实在是太多了。

  赵明远从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。

  他抓起自己的公文包,起身走了出去。

  今天晚上他得跟那个女人一起去趟林家了。

  陈默最近有点忙,成星海住了三天院就非得闹着要出院。

  陈默没办法只能把他接到了店里修养。

  又把星海娘也接到了店里,负责照顾成星海连着给他们两个做个中午饭。

  看着成星海单腿在店里跳来跳去。

  陈默觉得既好笑又无奈。

  纵火的人的线索,着火的原因一直没找到,但是陈默心里有数,八成是温父那个学生的事儿。

  店里损失的不算严重,成星海第一时间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了出去。

  陈默没跟家里说,直接在外面找了几个人,重新粉刷了一下。

  重新开张这天,陈默特意在门口点上两挂鞭炮,这阵仗,连刚开业那会儿都没有过。

  他心里琢磨着,放个炮能驱驱晦气,挡挡小人。

  可没想到,鞭炮声中,他下意识朝围观的人群扫了一眼,竟猛地瞥见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。

  是孟三!

  陈默心头一跳,再定睛看去,那人影却已消失在人堆里。

  但他无比确定——那就是孟三!

  这一刻,先前许多零碎的念头“噌”得连成一线。

  接下来的几天,陈默多了个心眼,格外留意身后动静。

  他每次都故意走一条相对僻静但自己非常熟悉的小路

  果然,让他发现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跟踪他。

  陈默确定有人跟梢,瞅准一个拐弯的视野盲区,猛地闪身缩进一条窄巷。

  屏息等了片刻,待那两人的脚步声从巷口匆匆掠过,他冷不丁地从阴影里跨了出来,堵在两人身后。

  “我当是谁呢,”陈默的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嘲弄,“原来是你们俩啊!”

  孟三和顾中吓了一跳,猛一回头,赫然发现陈默就站在他们背后,脸都吓白了。

  “操!快跑!”顾中反应贼快。

  他可是尝过陈默巴掌的滋味,知道这家伙下手贼黑,

  跑得还贼快,这时候不跑就完了。

  话还没落地,人已经跟受惊的兔子似的,撒丫子窜出去老远。

  孟三慢了半拍,刚想迈腿,后衣领就被陈默那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。

  “想跑啊?”陈默用力一拽,把他扯了个趔趄。

  “见着我就跑?怎么,心里有鬼,不敢跟我照面儿?”

  孟三挣巴了两下,纹丝不动,心里把顾中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。

  脸上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:“哎呦喂……这不是陈兄弟么,您看这……真、真巧啊……”

  听见这屁话,陈默那股压着的邪火“噌”就顶了上来,也懒得装了。

  他抡起巴掌,劈头盖脸就照着孟三的脑袋狠狠扇了下去!

  “啪!啪!啪!”

  “巧?哈!可真是巧到你姥姥家了!老子让你巧!你再巧一个给我看看?”

  “哎呦!哎呦喂!疼疼疼!哥!默哥!别打了!真别打了!……”孟三抱着脑袋鬼哭狼嚎。

  陈默喘着粗气停了手,眼神刀子一样剜着他:“吃里扒外的东西啊,老子还没找你麻烦呢,你是嫌命长了,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?”

  “说!你俩到彭县来干什么?我店里那把火,是不是你们放的?”

  他话冲口而出,但紧接着眉头一皱,自己也觉得不对劲。

  眼前这俩孙子,一个比一个怂包。

  就这德性,能玩出放火加栽赃陷害这么高超的招儿?

  看着就不像啊!

  他揪着孟三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,眼神锐利。

  “……不对,说,谁指使你们干的?”

  “没……没有的事儿,我们就是……就是来彭县看个朋友,刚是路过……”

  孟三不想承认更不敢说,现在心里也叫苦连天的。

  相比于在彭县的陈默,孟三更惧怕的是在阳市混的唐哥。

  而且这次搞陈默的明显是唐哥接的活。

  唐哥平时都接什么样的活,孟三很清楚。

  那都是达官显贵,相比之下,他宁愿被陈默揍一顿!